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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生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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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9章 生辰日

沈止有些難以啟齒,兩個丫鬟卻是大氣兒不敢出。

對於她二人來說,大公子雖不算難伺候,但也實在算不上好伺候。一是不允人近身,二是將大理寺那套帶到了內院,整個聽松院板正得都算得上衙門了。

無趣又壓抑。

月見夕霧當著大公子要說她二人什麽,結果兩人低著頭半晌,就聽著了一句:“若是唐突了一位姑娘,那姑娘流淚不止,該是如何道了歉意才能讓她消氣?”

兩個丫鬟猛地擡頭,眼睛唰地一下亮了。

這意思她們大公子還是歡喜女子的?終於近女色了?

太好了,她二人在這兩年裏頭早斷了能成妾室的念想,只盼著聽松院能早早迎來大少奶奶,這般她二人的婚事才有著落。

否則等著大公子能想到此事,怕是此生無望。

月見問:“是個什麽性子的姑娘?”

沈止道:“貌若仙,神若靈,純粹至極,那雙眼睛似會說話,看著你的時候便會覺著...她行事端莊,為人大方,守禮克制,對上敬重,對下和善,心懷憐憫,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

兩個丫鬟在腦子裏思索了一下,上京裏能夠得上這幾句話的姑娘似只有白家二姑娘白雙雙,但這位可論不上和善,不但算不上和善,與純粹二字更搭不上邊兒。

不過貌若仙還能是誰?聽這描述也不像煙花之地的女子。

月見夕霧互看了一眼,後者膽子大便問了句:“這姑娘可是將門之後?”

沈止點了點頭,更感嘆果然還是得問了女子,這反應比杜逡快多了。

月見想到白雙雙那性子,覺得很是難為。若是唐突了她,那這事兒就麻煩了,那位便是上門負荊請罪都未必能原諒你的主兒,只能是擔起責任,上門求娶才不會那般傷心了吧?

不過她家大公子怎麽就和白雙雙湊到了一起去,這位可不是好相與的。不過作為治家主母倒是合適,也沒聽說過什麽苛待下人的傳聞。

“奴婢覺著,唐突女子無外乎是覺著於名節有礙,直接求娶最是穩妥。主子年歲合適,何不去求了主君與夫人上門提親?”

沈止磨了磨手撚,轉身欲走,跨過門檻兒回頭沖著二人道:“不許多嘴。”

兩人忙點頭,頭一回大公子有事兒問她二人,哪裏敢亂說。

沈止則匆匆去上了朝,待早朝完畢也不走,又去禦書房守著道是有事兒同皇帝說。

皇帝是真的煩他啊,主要是這人一板一眼,話裏一點錯處能立馬給你揪出來。這樣的人或許適合當個重臣,但絕不會是個寵臣。

反正皇帝一看他就煩。

“沈少卿何事這般急切?”

沈止很是鄭重跪地道:“臣想請求皇上替臣賜婚。”

關於沈止不近女色的傳聞皇帝多少也聽到些,他父親還為此嘮叨過幾句,沒想到直接求到了他跟前兒,那看來此女不是一般的女子,否則直接上家中長輩上門提親便是。

皇帝沒著急回他這話,而是問:“何家女子?值當你跟朕說道?你父母親可知曉?”

“臣心悅那女子已有多時,但因其身份貴重,和家中長輩說了定然不準,才鬥膽求到皇上跟前。”

皇帝眉毛跳了跳。

果不其然沈止行了大禮下一句就道:“臣沈酌淵想求娶康寧郡主慕容卿為妻,求皇上允準。”

“放肆!”皇帝拍桌而起:“康寧自幼與陸修撰交好整個上京誰人不知!朕也只待康寧及笄結業之後就要賜婚,你哪裏來的膽子敢求娶康寧!”

“臣之願,雖有違道義,但酌淵無愧於心!”沈止說得鏗鏘有力:“臣曾有一夢,道是康寧郡主嫁與臣,便能破了批命。”

“放你娘的狗屁!”皇帝自覺此話失了分寸,他也是壓不住火就是了,不過他本也就是野路子被養大,旁人並不稀奇。

皇帝飲了杯茶,坐回去深吸了口氣才道:“不論其他,你與陸修撰乃是生死之交,你橫刀奪愛乃是不義!你置沈家顏面何地?這是不孝!你還敢拿做夢之事來誆騙朕,乃是不忠!你既如此不忠不義不孝之徒,朕哪裏敢放心委你重任?”

“臣所言句句屬實,臣發誓,今日所言若有半句謊話便讓臣不得好死。”

皇帝知曉沈止不是妄言之人,他說得這般鄭重,倒讓皇帝心裏有點打鼓:“你無需再言,此事不許再提,朕不允。”

“臣此生非康寧郡主不娶,望皇上成全。”

這下是徹底給皇帝惹毛了,直接一茶盞砸到了沈止頭上,杯子碎片四濺也擾不亂沈止之心。

“你打一輩子光棍兒幹朕屁事!少拿這種話來威脅朕,還不快滾!”

沈止還不動,太監上前楞是給人拖了出去。

這樁事兒不肖半日在朝臣間傳得到處都是,細節不知,只曉得沈少卿要求娶康寧郡主。

平地一聲雷自然也傳到了陸郴與杜逡的耳朵裏。他二人同在翰林院,杜逡聽聞了消息之後,嘖嘖兩聲,他是如何也沒想到沈灼淵歡喜的人竟是康寧郡主。

杜逡長了一張不值錢的嘴,早些時候沈灼淵向他請教如何討了女子歡心他扭頭就和陸清川說了去,這會兒兩人正在一處,搞得他相當尷尬。

“清川,對不住,對不住,我真不知曉酌淵心裏那姑娘是康寧郡主。”

陸郴面色不太好看,擺了擺手:“不怪你。”

杜逡摸摸鼻子,找了個理由溜了,打算一會兒下職了家去了一定要和妹妹杜若好好說道說道這事兒,真是...真是...真是太有意思了!

再說女學一處,慕容卿今日在女學裏行了及笄之禮,正是高興的時候。

她老早前兒就和其他三個說了今兒要去紅枝樓用飯。

待下學的鐘聲一響,四個小姑娘湊到一處嘰嘰喳喳,直奔著馬車就去了。

杜若道:“難為你了,竟能搶在這日裏頭定上紅枝樓的席面兒。”

慕容卿笑瞇瞇:“拖了郴哥哥的福氣。”

尤諾笑她:“都不想說你,上回武鬥坊鬧那麽厲害,你倒好,人家不過在自家府邸裏隔著墻見你一回,你就什麽氣性也無了。”她拿手狠狠戳了慕容卿的額頭,“當真沒出息。”

宋令儀笑著去推尤諾趕緊上馬車,坐定才道:“她一直都這般可不少次了。”

慕容卿被說得相當羞愧:“你們這話真教我無地自容。”

“可別說她了,她今兒及笄,想來賜婚的旨意不用多久也會下來,你們還老說她作甚。”杜若沒在此事上多言,反倒沖著宋令儀道:“上回武鬥坊那事兒不是故意不喊了你一同,只是想著你出門不大方便,我們去的也著實算不上什麽好地方,便沒喊你。”

“我省得的。”宋令儀笑得靦腆,打趣兒了一句:“阿若你和尤諾手腫了那些日子才消,我心裏只覺得你們對我好呢,不然我的手也要那麽高了。”

尤諾吐吐舌頭:“挨打就挨打了吧,見過那場面也值了。”

慕容卿嗔她:“那江湖少年嚇死人,也就你一點不怕。”

“你不覺得他還挺俊俏的嗎?”尤諾回想了回想:“他要是沒對你動手,我都要佩服他了,那麽大的戰鐮,劈得虎虎生風;沈少卿也是,身手簡直不像凡塵中人,竟...那般...那般迷人。”

杜若在其身後掐了她一把,尤諾便沒在此事上多言,說了些別的。

車輪駛過長街,在酉時三刻到了紅枝樓門口。

待進了雅間兒,四道矮桌,桌面上都放了錦盒,唯獨右上角的桌子上放了兩個錦盒。

“那桌子定是你的。”尤諾給慕容卿使了使眼色:“陸修撰還是細心,不忘給我們幾個都備了個禮,省得我們看你的眼饞。”

慕容卿羞澀道了句:“郴哥哥總是細心。”

再去看那錦盒,每處錦盒上都標了姓氏。

杜若拆開她的那個,裏頭是一盒顏色不同的上好玉珠,整整一盒方便串了項鏈或是手鏈。

宋令儀的那份,則是一份難得的香料,她湊首聞了聞,難得的清新。心裏難免也道陸郴著實照拂,香料不易被家中姊妹搶奪,她可自己享用無需有何擔憂。

尤諾的錦盒裏面就有些喜人了,裏頭是個大頭玩偶兒,沒有嘴巴,她舉著看了半天:“這什麽意思?”

杜若和宋令儀皆是捂嘴笑,慕容卿也反應過來了笑得她肚子都疼。

尤諾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嫌我多嘴還給我送禮,扭頭就給當了換好吃的。”

慕容卿攔住她:“誒呀,你不要拿去當掉,不歡喜給我了就是。”

尤諾就直接給了她。

三個人又湊到慕容卿跟前去看她的。

寫著生辰禮的那份裏頭,是一枚玉章,底刻“卿卿安”三字。形若月,卻只有一半,另一半想必就在陸郴那處了。

湊在一處就是團圓,巧思動人。

及笄禮的錦盒拆開就有些耀眼奪目了,裏頭是毫無雜質的紫玉手鐲一對,紫玉釵雕不同花樣六支,還有紫玉瓔珞一件,紫玉戒一只。

那般的純凈耀眼,怕是價值連城。

這給尤諾驚得摸都不敢摸:“你快收起來,這東西再看一眼我都得嫉妒死。”

慕容卿是歡喜得厲害,她小心裝好讓喜鵲收起來,心裏頭想著等陸郴弱冠之時她也要送他一份好東西。

正等上菜,外頭又聽不知何人道了句:“我來給郡主送個禮就走,憑何不讓我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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